第191章 屈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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戈雅從坤寧宮回來後, 就對白芷說：“今兒起皇上可能便會重新重用你，從今兒起，往後本宮與鈕鈷祿皇後的事你向皇上如實回答就是了。”
白芷點頭：“是, 奴婢明白。”
懿貴妃那邊聽聞溫嬪有孕以後，又動了一次胎氣, 這比宜嬪有孕更讓她生氣。
她跟其他人一樣, 都以為溫嬪生下的一胎肯定是由鈕鈷祿皇後撫養。
那她以後還能將鈕鈷祿皇後拉下來嗎？
可更讓懿貴妃生氣的，還在後頭呢。
幾天後, 康熙下旨將鈕祜祿格格賜做大阿哥胤祾福晉。
眾人面面相覷, 他們還以為皇上只會選一位相對門戶低一些的格格給承瑞當福晉呢。
沒想到是賜婚國公府的姑娘。
大阿哥如此得皇上看重, 這幸好是個身子不好的，否則太子的地位都要不保了。
除此之外, 後宮還有一則驚人的消息，皇上命鈕鈷祿皇後照顧溫嬪的這胎, 並且讓交出大半宮權, 交由熙貴妃、榮妃、惠妃三人共同協理。
這旨意一出，可氣瘋懿貴妃了，就連榮、惠兩妃都能摸到宮權，而她卻半分沒有。
她當即忍住肚子疼就跑去乾清宮質問康熙，烏雅嬪心想她終於是有機會見皇上了，也跟著懿貴妃來乾清宮。
康熙俯視著底下挺著肚子的懿貴妃與扶著懿貴妃的烏雅嬪，擰眉道：“你不好好在景仁宮養胎，跑到乾清宮幹什麽？”
還有, 他眼神冷冷地掃視一圈旁邊烏雅嬪。
這一眼看得烏雅嬪當即瑟縮了起來。
懿貴妃咬牙道：“皇上, 您為何要在此時將宮權分了？”
為什麽不等她生完這孩子再分？
康熙：“近日宮中有孕的嬪妃多, 朕怕皇後料理不過來, 便分了, ”
懿貴妃面色蒼白道：“那等臣妾生完孩子之後，能否也協理後宮？”
康熙點頭：“只要你……”他話還沒說完，烏雅嬪就驚呼道：“不好了，娘娘您見紅了。”
順著烏雅嬪的視線看去，果然發現懿貴妃衣裙的身後紅了一片。
“孩子，表哥，您救救孩子。”懿貴妃滿臉驚慌道。
康熙也慌了，這是懿貴妃這胎第一次見紅：“快，快將人搬去軟塌上。”
一時間，室內又開始人仰馬翻起來。
烏雅嬪心想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，張羅著將懿貴妃安排上軟塌。
康熙恨鐵不成鋼看著軟塌上的一臉慘白的懿貴妃，沒孕的時候，又天天求神拜佛求子，懷孕又不懂得珍惜，哪一點宮權真的比孩子重要嗎？
很快太醫也就來了，太醫施了十幾針良久，就將懿貴妃癥狀止住，只是可能此次要臥床靜養一個月，才能下床走動。
康熙將人送回景仁宮，對著床上的懿貴妃道：“朕哪還有事要處理，你好好休息，朕先回乾清宮了。”
懿貴妃雖然也想開口將人留下來，可她此時已經是困倦之極，只能有氣無力點了點頭。
康熙看著守在懿貴妃身邊的烏雅嬪，用眼神暗示她出來。
烏雅嬪心下一喜，果然此行不虧，隨後便畢恭畢敬地跟著康熙出來了。
兩人出到大廳後，康熙便道：“你如果照顧好懿貴妃這胎，這自有你的賞。”
此言一出，烏雅嬪欣喜若狂，跪下道：“是，嬪妾定不會辜負您的信任。”
既然皇上都許諾了，那相信她的封號很快就能恢覆了。
只是沒等她將心放到肚子裏，康熙又沈聲警告道：“倘若懿貴妃這胎出了什麽事，朕便唯你是問，明白嗎？”
烏雅嬪神色慌張道：“皇上您放心，嬪妾定會盡力照顧好娘娘與娘娘腹中的龍嗣的。”
康熙嗯一聲，便離開景仁宮。
有了康熙的許諾與警告，烏雅嬪對照顧懿貴妃這一胎是更加不敢松懈了。
在這期間，戈雅處理宮務忙得暈頭轉向的，之前她只是管理禦膳房，這倒還好，現在戈雅直接管理了兩個部門，剛開始的時候忙得連飯都來不及吃。
每當戈雅忙不過來的時候，她就愈發佩服鈕鈷祿皇後，就單單憑自己一人手腕就能整個後宮搭理的井井有條。
這段期間，戈雅與榮妃兩人因為很多工作上的時候，要與鈕鈷祿皇後對接，倒是也沒少見鈕鈷祿皇後。
可能是最近活少了，看模樣還胖了不少，這對於戈雅等人來說，算是一件比較寬慰的事了。
時間就這樣匆匆過了將近兩個月，烏雅嬪也將懿貴妃這胎照顧得恢覆的很好。
這日陽光正好，初夏的時候，正適合出門散散步，懿貴妃就帶著烏雅嬪去禦花園走走，正巧也遇到帶著宮女出來散步的宜嬪。
宜嬪最近也沒少懊惱，當初如果不是她得意忘形，被敬嬪拍了幾句馬屁，就跟她的鼻子走。
她現在就已經宜妃了，不過唯一慶幸是，她又懷上了一胎，這才是真正屬於她的第一個孩子。
今兒想著天氣好，便來禦花園逛逛，沒承想還能遇到懿貴妃與烏雅嬪。
果然這禦花園就不是一個好地方，每回都遇上不好的事情。
她本來想拐彎遠離這兩人，不遠處的烏雅嬪卻叫住了她。
“宜嬪姐姐，你也來逛禦花園啊？”
宜嬪暗恨不已，她懷疑這烏雅嬪是估計的，既然露了行蹤，宜嬪只好上前了。
當宜嬪看到烏雅嬪的時，眼中閃過一絲鄙夷，也不知道這烏雅嬪怎麽回事，雖然是一介宮女出身，但好歹也坐上了一宮主位，卻如此自輕自賤，像個宮女一般在懿貴妃旁伺候。
烏雅嬪也觀察到宜嬪流露出的眼神。
這些日子，都不知道暗中受到多少這樣的眼神嘲諷。
以為她都想這樣嗎？如果不是為了皇上與懿貴妃的許諾，她也不會如此伏小做低。
不過應該這一切很快就過去了，懿貴妃這胎也快坐穩了，她也很快解脫了。
“懿貴妃金安。”宜嬪行禮道。
懿貴妃還想著前些日子宜嬪害得自己動了胎氣，剛才烏雅嬪叫住宜嬪，也是她示意的。
其實她最恨的是害得她見紅的溫嬪，但可惜現在是宜嬪撞了上來，所以她有心懲罰宜嬪，也不叫起。
雖說宜嬪的肚子還沒顯懷，但肚子已有些小鼓，人蹲下來還是能感覺到肚子上的肉膈肉，時間一久，她身形有些搖搖欲墜，肚子的肉也有些顫抖。
烏雅嬪看著跪著底下的宜嬪，心底湧起一陣暢快，叫你看不起本宮，活該被懿貴妃為難。
宜嬪身邊的得福擔心自家主兒腹中龍嗣會出事，便壯膽提醒道：“貴妃娘娘，我家主兒還有著身孕，實在是不宜久跪。”
懿貴妃居高臨下道：“宜嬪，你這身邊的宮人這是怎麽回事？難道她以為本宮還會害你不成？”
宜嬪不作答，這不是害她，那是什麽？
“說話，宜嬪。”懿貴妃沈聲道，
宜嬪咬著牙道：“回娘娘，得福並無那個意思，她只是關心嬪妾罷了。”
懿貴妃笑道：“原來如此，那倒是本宮的不是，宜嬪你快快起來吧，要是你腹中的孩子出什麽事，還真是本宮的罪過了。”
“多謝娘娘。”宜嬪扶著宮女的手起來道。
既是已請了安，宜嬪便道：”還請娘娘恕罪，嬪妾身子感覺有些累了，如果娘娘沒事的話，嬪妾那先回鹹福宮休息了。”
對方同樣是孕婦，就算自己被懿貴妃弄出事，也不會受到多大的責罰的，為今之計，她能避免與懿貴妃硬碰硬。
“本宮讓你們起來，可沒讓你們走啊。”懿貴妃倨傲道。
宜嬪臉色凝重道：“不知道貴妃娘娘這是何意？”
懿貴妃：“你身邊那名宮女，目無尊卑，無故插話主子們之間談話，這本宮還未責罰呢。”
“得福也是見嬪妾不舒服，才出言提醒娘娘，這何罪之有？”宜嬪忍無可忍道。
“你自己沒嘴嗎？還是說你覺得本宮只配與宮女說，而不配你親自告知？”
宜嬪簡直怒不可遏，瞧這懿貴妃心思，即便是自己親自來說，懿貴妃便會說自己以身懷龍嗣，恃寵而驕了。
總而言之，懿貴妃怎麽樣都要折辱自己一番才肯罷休的。
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，她就只能舍棄得福了，告退道：“還請娘娘恕罪，是臣妾的不是，沒有教導好宮人。”
“既然宜嬪都這麽說了，那本宮就替您好好教教宮人，讓她下回別再在主子們說話的時候插話了。’
“來人，給本宮賞這個賤婢二十巴掌。”懿貴妃指著得福道。
得福下意識看向自己主子，宜嬪卻直接逃避得福的眼神。
對不住了得福，為了本宮，你就受了懿貴妃這頓刁難吧。
一時間，禦花園內想起了一聲聲巴掌聲，得福的臉也很快腫了起來，嘴角也慢慢流下了雪。
看著宜嬪主仆被懿貴妃為難，想起自己以前也被懿貴妃這般為難過，心裏不禁湧起一陣痛快。
她現在才明白，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被懿貴妃欺淩過，原來其他人也一樣。
懿貴妃的一視同仁，讓烏雅嬪產生了一陣莫名的舒爽。
讓你們瞧不起自己是宮女出身，但懿貴妃面前，不與照樣與她一樣，被欺淩地就跟孫子一樣，不敢反抗懿貴妃。
懿貴妃出了自己動了胎氣這口惡氣，自然也就舒心了。
便也帶著烏雅嬪回到了景仁宮。
兩人剛回景仁宮，懿貴妃便對烏雅嬪道：“本宮要如廁，扶著本宮過去吧。”
烏雅嬪心裏一陣惡寒，卻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，過了這陣子就過去了，然後熟練地伺候懿貴妃上廁所。
懿貴妃扶著烏雅嬪的手起來道：“你這陣子伺候得本宮很是舒心，本宮還真舍不得你呢。”
“如果娘娘舍不得嬪妾，嬪妾願意伺候到您到平安誕下阿哥。”烏雅嬪假意道。
懿貴妃道：“不用了，你好歹也是一宮主位，本宮讓你伺候到胎穩，也是想讓皇上恢覆你封號。”
烏雅嬪聞言裝出一副非常感動的模樣，內心卻是嘀咕，你要是真顧念自己是一宮主位，就不會連如廁都她伺候了。
“放心吧，等明晚，皇上來了，本宮定會向皇上闡述你的功勞，盡快恢覆你的封號的。”
“多謝娘娘，嬪妾也定不會忘記娘娘的恩德的。”烏雅嬪感恩戴德道。
第二日懿貴妃請康熙來用晚膳，果然就向康熙提起了此事。
“皇上，臣妾這胎能那麽快坐穩，還真多虧了烏雅嬪細心照顧。”
提起烏雅嬪，康熙立馬就想起她偷盜坐胎藥一時，雖然此事事小，但也能看出一個人品性，所以他褫奪了德嬪的封號。
懿貴妃見康熙沒有反應，便繼續為烏雅嬪說話：“表哥您不知道，這段烏雅嬪照顧臣妾幾乎親力親為。，甚至進如進意沒有烏雅嬪照顧地周到。”
康熙淡淡嗯了一聲。
懿貴妃夾了一筷子菜給康熙：“所以表哥，您看在烏雅嬪照顧臣妾得那麽好份上，能不能覆了烏雅嬪的封號。”
康熙放下筷子：“你特地請朕來用膳，就是為的這事？”
被康熙戳破了目的，懿貴妃也沒慌張：“也不是，臣妾還是想表哥能陪臣妾吃吃飯的，但是，表哥～那坐胎藥一事，也不是烏雅嬪故意的，您就不要還怪罪烏雅嬪了。”
“行了，此事不要再提了。”一提起坐胎藥，他對烏雅嬪的印象越發不好了。
但如果烏雅氏真的能照顧得表妹平安誕下孩子，他倒也不是不可以重新擬定一個封號，只是德這個字就別想了。
懿貴妃不敢相信自己這麽就被表哥拒絕了。
她都已經答應了烏雅嬪會幫她恢覆封號，這要是被表哥拒絕了，那她以後的臉往哪裏放。
她也不好意思面對烏雅嬪那麽多天的伺候啊。
“可......”
她還想再爭取一下，就立馬被康熙打斷道：“先用膳吧。”
看著康熙臉上不耐的神情，懿貴妃只好乖乖用膳。
翌日。
烏雅嬪經過景仁宮要進去找懿貴妃時，卻被告知懿貴妃腹中胎兒不適，就已向皇後娘娘了請假，今兒就不去了請安。
她也就只好自己坤寧宮請安了。
烏雅嬪一進到，各種鄙夷的視線便都投擲在她身上，她對這些視線都裝作不覺，挺直腰板向嬪位以上的嬪妃行禮問安。
榮妃與惠妃語氣淡淡地讓她起來。
良貴人見烏雅嬪望了過來，起身對她行了平禮。
烏雅嬪被撤下封號這些日子，最爽的莫過於良貴人了。
作為一樣從宮女成為嬪妃的人，以前她最是崇拜烏雅氏。
這滿宮上下，能從宮女成為一宮主位，想必也就只有烏雅嬪是第一人了。
但自從烏雅嬪被皇上褫奪封號以後，良貴人就覺得兩人的地位也差不多了。
從前需要她彎腰行禮，現在卻只需要微微福下身就行了。
只是今天她發現烏雅嬪看她的眼神似乎又變回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。
見她臉上的笑意就沒停過，便問她：“烏雅姐姐，你今兒有高興的事情啊？”
烏雅嬪搖頭道：“沒有，就是今兒天氣好，心情自然也就好。”
她這些日子也不是沒有察覺到良貴人對她態度的變化。
但就算自己封號被奪，也依舊是一宮主位，俸祿與待遇都是貴人不可比擬的，也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嬪妃。
而貴人就算是有封號，也依舊是上不了玉碟。
也不知道良貴人到底是哪裏來的錯覺，覺得她能與已經平起平坐了。
就在烏雅嬪與良貴人在互相慰問之際。
僖嬪陰陽怪氣道：“烏雅嬪，懿貴妃今兒身子不適，你怎麽不請假，伺候在懿貴妃身側啊？”
此言一出，眾人看向烏雅嬪的眼神都帶著幾絲鄙夷。
特別是兆佳貴人，她就十分不服這個宮女出身又比她晚進宮的人，越過她成為一宮主位。
她出言道：“對啊，自己主子不舒服，怎麽還笑得那麽開心？”
烏雅嬪不能對上僖嬪，但一個小小貴人，她還沒看在眼裏，便沈聲道：“兆佳貴人，本宮註意你措辭。”
兆佳貴人不屑冷哼一聲，就知道柿子挑軟的打，怎麽不敢與僖嬪頂嘴？
僖嬪卻不打算放過她：“烏雅嬪，你還沒回答本宮的問題呢？你怎麽不繼續在景仁宮貼身伺候懿貴妃了？”
烏雅嬪暗自咬牙，看來這僖嬪失寵太久，被人壓著太久了，就踩著她彰顯已經地位。
她回擊道：“懿貴妃身子不舒服，本宮自然是要去看望的，但咱們做嬪妃的，自然也得敬重皇後娘娘，也得先恪守宮規給皇後娘娘請安，才放心去做其他事。”
僖嬪被烏雅嬪這樣不鹹不淡回懟了自己，也只好放棄繼續為難她。
而烏雅嬪覺得自己不久後，就要恢覆封號了，並沒有多於眾人計較。
要不是自己封號被奪，如今那她就是嬪位第三順位，那裏輪得到這些人在踩到自己頭上？
……
請安過後，烏雅嬪便前去景仁宮拜訪懿貴妃。
景仁宮的宮人見烏雅嬪來了，很自然地將扇子交給她。
烏雅嬪看著手中的扇子一楞，她都已經不用伺候懿貴妃了，怎麽這些宮女還將她當下人使喚，當她擡眸望著這二等宮女的眼神幽深了起來。
那宮女被烏雅嬪如此陰惻惻神情嚇到嚇到了，立馬道：“還請娘娘恕罪，奴婢還以為您是來伺候的貴妃娘娘的，就將扇子交給您了。”
現在一切都未塵埃落定，她還不能在景仁宮發作，她收斂眼神，重新掛上笑容道：“沒事，本宮也正好找把扇子。”
宮女笑道：“貴妃娘娘就在裏頭呢，奴婢先告退了，”
烏雅嬪一進到裏屋就瞧見懿貴妃正在鏡子面前梳妝。
懿貴妃從鏡子看到烏雅嬪，回頭道：“你來啦？。”
隨後招呼道：“快過來幫本宮束發。”
烏雅嬪一雙巧手，束得發髻樣式比她宮內任何一人都要精巧，早知道烏雅嬪暗通此道，她就應該早將烏雅嬪調到跟前伺候了。
要是如此，自己也不會白白錯失了那麽一位好用的宮女。
烏雅嬪放下騙子笑道：“好，娘娘。嬪妾這就來。”
她一邊幫著懿貴妃梳頭，一邊看著眼前西洋鏡中的懿貴妃。
每回看到這西洋鏡將懿貴妃的模樣照得那麽清楚，她不由地心生羨慕。
其實懿貴妃這裏不僅有兩三面這樣小的西洋鏡，還有一面超級大的西洋鏡。
都是皇上賞賜的貢品。
她不明白如今自己都升為嬪位了，怎麽還是擁有不了這些令人艷羨的東西呢？
懿貴妃見烏雅嬪盯著自己這塊鏡子看：“喜歡啊？”
烏雅嬪猛地回過神：“嬪妾只是被鏡中的娘娘美到楞神了。”
懿貴妃聞言笑道：“這嘴跟抹了蜜似的。”
烏雅嬪微微一笑，她有心想問自己封號之事，便道：“那個娘娘……”
她剛開了口，就被懿貴妃打斷：“既然你喜歡西洋鏡，本宮就送一面給你。”
烏雅嬪眼前一亮：“真的？”
她終於是擁有屬於自己的第一塊西洋鏡了嗎？忽然覺得懿貴妃對待自己也算是蠻好的。
懿貴妃點頭，然後道：“還有，那個封號之事，皇上沒答應本宮。”
烏雅嬪笑容一僵。
原來如此，怪不得今兒懿貴妃對自己那麽好。
哼，這麽一塊鏡子有什麽用？這塊鏡子能挽回她這一天所受的屈辱嗎？就算得了那麽一塊西洋鏡，僖嬪等人，也只是以為是她盡心伺候，懿貴妃才施舍賞她的。
烏雅嬪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天表現跟個醜角似的，卑躬屈膝那麽久到頭來卻是一場空。
懿貴妃繼續道：“要不，你繼續伺候到本宮到平安生產，本宮定會為你恢覆封號。”
她是真的不舍讓烏雅嬪離開。
因為不知道為何，烏雅嬪照顧自己，除了上回溫嬪有孕見了紅，其餘時間也只是偶感不適，總體來說她這一胎都好好的，已經沒有像前兩次那樣，動不動就要窩床養胎。
懿貴妃就猜測，這興許是烏雅嬪在的緣故吧。
既然烏雅嬪對自己保胎有用，不管如何，為了孩子，她也得將烏雅嬪留下來。
剛好等她平安生下阿哥，阿哥滿月的時候，她可順勢幫烏雅嬪恢覆封號。
烏雅嬪聞言簡直都要笑了，那麽多天羞辱，她已經是受夠了，她實在是不想再伺候懿貴妃。
“嬪妾是十分樂意繼續伺候懿貴妃娘娘的，只是外頭開始對您有了不好的傳言。”烏雅嬪找了個理由道。
懿貴妃疑惑道：“什麽不好的傳言？”
烏雅嬪想了想：“外頭的人都說您囂張跋扈，竟然將一宮嬪位當成了宮女使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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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芷點頭：“是, 奴婢明白。”
懿貴妃那邊聽聞溫嬪有孕以後，又動了一次胎氣, 這比宜嬪有孕更讓她生氣。
她跟其他人一樣, 都以為溫嬪生下的一胎肯定是由鈕鈷祿皇後撫養。
那她以後還能將鈕鈷祿皇後拉下來嗎？
可更讓懿貴妃生氣的，還在後頭呢。
幾天後, 康熙下旨將鈕祜祿格格賜做大阿哥胤祾福晉。
眾人面面相覷, 他們還以為皇上只會選一位相對門戶低一些的格格給承瑞當福晉呢。
沒想到是賜婚國公府的姑娘。
大阿哥如此得皇上看重, 這幸好是個身子不好的，否則太子的地位都要不保了。
除此之外, 後宮還有一則驚人的消息，皇上命鈕鈷祿皇後照顧溫嬪的這胎, 並且讓交出大半宮權, 交由熙貴妃、榮妃、惠妃三人共同協理。
這旨意一出，可氣瘋懿貴妃了，就連榮、惠兩妃都能摸到宮權，而她卻半分沒有。
她當即忍住肚子疼就跑去乾清宮質問康熙，烏雅嬪心想她終於是有機會見皇上了，也跟著懿貴妃來乾清宮。
康熙俯視著底下挺著肚子的懿貴妃與扶著懿貴妃的烏雅嬪，擰眉道：“你不好好在景仁宮養胎，跑到乾清宮幹什麽？”
還有, 他眼神冷冷地掃視一圈旁邊烏雅嬪。
這一眼看得烏雅嬪當即瑟縮了起來。
懿貴妃咬牙道：“皇上, 您為何要在此時將宮權分了？”
為什麽不等她生完這孩子再分？
康熙：“近日宮中有孕的嬪妃多, 朕怕皇後料理不過來, 便分了, ”
懿貴妃面色蒼白道：“那等臣妾生完孩子之後，能否也協理後宮？”
康熙點頭：“只要你……”他話還沒說完，烏雅嬪就驚呼道：“不好了，娘娘您見紅了。”
順著烏雅嬪的視線看去，果然發現懿貴妃衣裙的身後紅了一片。
“孩子，表哥，您救救孩子。”懿貴妃滿臉驚慌道。
康熙也慌了，這是懿貴妃這胎第一次見紅：“快，快將人搬去軟塌上。”
一時間，室內又開始人仰馬翻起來。
烏雅嬪心想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，張羅著將懿貴妃安排上軟塌。
康熙恨鐵不成鋼看著軟塌上的一臉慘白的懿貴妃，沒孕的時候，又天天求神拜佛求子，懷孕又不懂得珍惜，哪一點宮權真的比孩子重要嗎？
很快太醫也就來了，太醫施了十幾針良久，就將懿貴妃癥狀止住，只是可能此次要臥床靜養一個月，才能下床走動。
康熙將人送回景仁宮，對著床上的懿貴妃道：“朕哪還有事要處理，你好好休息，朕先回乾清宮了。”
懿貴妃雖然也想開口將人留下來，可她此時已經是困倦之極，只能有氣無力點了點頭。
康熙看著守在懿貴妃身邊的烏雅嬪，用眼神暗示她出來。
烏雅嬪心下一喜，果然此行不虧，隨後便畢恭畢敬地跟著康熙出來了。
兩人出到大廳後，康熙便道：“你如果照顧好懿貴妃這胎，這自有你的賞。”
此言一出，烏雅嬪欣喜若狂，跪下道：“是，嬪妾定不會辜負您的信任。”
既然皇上都許諾了，那相信她的封號很快就能恢覆了。
只是沒等她將心放到肚子裏，康熙又沈聲警告道：“倘若懿貴妃這胎出了什麽事，朕便唯你是問，明白嗎？”
烏雅嬪神色慌張道：“皇上您放心，嬪妾定會盡力照顧好娘娘與娘娘腹中的龍嗣的。”
康熙嗯一聲，便離開景仁宮。
有了康熙的許諾與警告，烏雅嬪對照顧懿貴妃這一胎是更加不敢松懈了。
在這期間，戈雅處理宮務忙得暈頭轉向的，之前她只是管理禦膳房，這倒還好，現在戈雅直接管理了兩個部門，剛開始的時候忙得連飯都來不及吃。
每當戈雅忙不過來的時候，她就愈發佩服鈕鈷祿皇後，就單單憑自己一人手腕就能整個後宮搭理的井井有條。
這段期間，戈雅與榮妃兩人因為很多工作上的時候，要與鈕鈷祿皇後對接，倒是也沒少見鈕鈷祿皇後。
可能是最近活少了，看模樣還胖了不少，這對於戈雅等人來說，算是一件比較寬慰的事了。
時間就這樣匆匆過了將近兩個月，烏雅嬪也將懿貴妃這胎照顧得恢覆的很好。
這日陽光正好，初夏的時候，正適合出門散散步，懿貴妃就帶著烏雅嬪去禦花園走走，正巧也遇到帶著宮女出來散步的宜嬪。
宜嬪最近也沒少懊惱，當初如果不是她得意忘形，被敬嬪拍了幾句馬屁，就跟她的鼻子走。
她現在就已經宜妃了，不過唯一慶幸是，她又懷上了一胎，這才是真正屬於她的第一個孩子。
今兒想著天氣好，便來禦花園逛逛，沒承想還能遇到懿貴妃與烏雅嬪。
果然這禦花園就不是一個好地方，每回都遇上不好的事情。
她本來想拐彎遠離這兩人，不遠處的烏雅嬪卻叫住了她。
“宜嬪姐姐，你也來逛禦花園啊？”
宜嬪暗恨不已，她懷疑這烏雅嬪是估計的，既然露了行蹤，宜嬪只好上前了。
當宜嬪看到烏雅嬪的時，眼中閃過一絲鄙夷，也不知道這烏雅嬪怎麽回事，雖然是一介宮女出身，但好歹也坐上了一宮主位，卻如此自輕自賤，像個宮女一般在懿貴妃旁伺候。
烏雅嬪也觀察到宜嬪流露出的眼神。
這些日子，都不知道暗中受到多少這樣的眼神嘲諷。
以為她都想這樣嗎？如果不是為了皇上與懿貴妃的許諾，她也不會如此伏小做低。
不過應該這一切很快就過去了，懿貴妃這胎也快坐穩了，她也很快解脫了。
“懿貴妃金安。”宜嬪行禮道。
懿貴妃還想著前些日子宜嬪害得自己動了胎氣，剛才烏雅嬪叫住宜嬪，也是她示意的。
其實她最恨的是害得她見紅的溫嬪，但可惜現在是宜嬪撞了上來，所以她有心懲罰宜嬪，也不叫起。
雖說宜嬪的肚子還沒顯懷，但肚子已有些小鼓，人蹲下來還是能感覺到肚子上的肉膈肉，時間一久，她身形有些搖搖欲墜，肚子的肉也有些顫抖。
烏雅嬪看著跪著底下的宜嬪，心底湧起一陣暢快，叫你看不起本宮，活該被懿貴妃為難。
宜嬪身邊的得福擔心自家主兒腹中龍嗣會出事，便壯膽提醒道：“貴妃娘娘，我家主兒還有著身孕，實在是不宜久跪。”
懿貴妃居高臨下道：“宜嬪，你這身邊的宮人這是怎麽回事？難道她以為本宮還會害你不成？”
宜嬪不作答，這不是害她，那是什麽？
“說話，宜嬪。”懿貴妃沈聲道，
宜嬪咬著牙道：“回娘娘，得福並無那個意思，她只是關心嬪妾罷了。”
懿貴妃笑道：“原來如此，那倒是本宮的不是，宜嬪你快快起來吧，要是你腹中的孩子出什麽事，還真是本宮的罪過了。”
“多謝娘娘。”宜嬪扶著宮女的手起來道。
既是已請了安，宜嬪便道：”還請娘娘恕罪，嬪妾身子感覺有些累了，如果娘娘沒事的話，嬪妾那先回鹹福宮休息了。”
對方同樣是孕婦，就算自己被懿貴妃弄出事，也不會受到多大的責罰的，為今之計，她能避免與懿貴妃硬碰硬。
“本宮讓你們起來，可沒讓你們走啊。”懿貴妃倨傲道。
宜嬪臉色凝重道：“不知道貴妃娘娘這是何意？”
懿貴妃：“你身邊那名宮女，目無尊卑，無故插話主子們之間談話，這本宮還未責罰呢。”
“得福也是見嬪妾不舒服，才出言提醒娘娘，這何罪之有？”宜嬪忍無可忍道。
“你自己沒嘴嗎？還是說你覺得本宮只配與宮女說，而不配你親自告知？”
宜嬪簡直怒不可遏，瞧這懿貴妃心思，即便是自己親自來說，懿貴妃便會說自己以身懷龍嗣，恃寵而驕了。
總而言之，懿貴妃怎麽樣都要折辱自己一番才肯罷休的。
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，她就只能舍棄得福了，告退道：“還請娘娘恕罪，是臣妾的不是，沒有教導好宮人。”
“既然宜嬪都這麽說了，那本宮就替您好好教教宮人，讓她下回別再在主子們說話的時候插話了。’
“來人，給本宮賞這個賤婢二十巴掌。”懿貴妃指著得福道。
得福下意識看向自己主子，宜嬪卻直接逃避得福的眼神。
對不住了得福，為了本宮，你就受了懿貴妃這頓刁難吧。
一時間，禦花園內想起了一聲聲巴掌聲，得福的臉也很快腫了起來，嘴角也慢慢流下了雪。
看著宜嬪主仆被懿貴妃為難，想起自己以前也被懿貴妃這般為難過，心裏不禁湧起一陣痛快。
她現在才明白，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被懿貴妃欺淩過，原來其他人也一樣。
懿貴妃的一視同仁，讓烏雅嬪產生了一陣莫名的舒爽。
讓你們瞧不起自己是宮女出身，但懿貴妃面前，不與照樣與她一樣，被欺淩地就跟孫子一樣，不敢反抗懿貴妃。
懿貴妃出了自己動了胎氣這口惡氣，自然也就舒心了。
便也帶著烏雅嬪回到了景仁宮。
兩人剛回景仁宮，懿貴妃便對烏雅嬪道：“本宮要如廁，扶著本宮過去吧。”
烏雅嬪心裏一陣惡寒，卻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，過了這陣子就過去了，然後熟練地伺候懿貴妃上廁所。
懿貴妃扶著烏雅嬪的手起來道：“你這陣子伺候得本宮很是舒心，本宮還真舍不得你呢。”
“如果娘娘舍不得嬪妾，嬪妾願意伺候到您到平安誕下阿哥。”烏雅嬪假意道。
懿貴妃道：“不用了，你好歹也是一宮主位，本宮讓你伺候到胎穩，也是想讓皇上恢覆你封號。”
烏雅嬪聞言裝出一副非常感動的模樣，內心卻是嘀咕，你要是真顧念自己是一宮主位，就不會連如廁都她伺候了。
“放心吧，等明晚，皇上來了，本宮定會向皇上闡述你的功勞，盡快恢覆你的封號的。”
“多謝娘娘，嬪妾也定不會忘記娘娘的恩德的。”烏雅嬪感恩戴德道。
第二日懿貴妃請康熙來用晚膳，果然就向康熙提起了此事。
“皇上，臣妾這胎能那麽快坐穩，還真多虧了烏雅嬪細心照顧。”
提起烏雅嬪，康熙立馬就想起她偷盜坐胎藥一時，雖然此事事小，但也能看出一個人品性，所以他褫奪了德嬪的封號。
懿貴妃見康熙沒有反應，便繼續為烏雅嬪說話：“表哥您不知道，這段烏雅嬪照顧臣妾幾乎親力親為。，甚至進如進意沒有烏雅嬪照顧地周到。”
康熙淡淡嗯了一聲。
懿貴妃夾了一筷子菜給康熙：“所以表哥，您看在烏雅嬪照顧臣妾得那麽好份上，能不能覆了烏雅嬪的封號。”
康熙放下筷子：“你特地請朕來用膳，就是為的這事？”
被康熙戳破了目的，懿貴妃也沒慌張：“也不是，臣妾還是想表哥能陪臣妾吃吃飯的，但是，表哥～那坐胎藥一事，也不是烏雅嬪故意的，您就不要還怪罪烏雅嬪了。”
“行了，此事不要再提了。”一提起坐胎藥，他對烏雅嬪的印象越發不好了。
但如果烏雅氏真的能照顧得表妹平安誕下孩子，他倒也不是不可以重新擬定一個封號，只是德這個字就別想了。
懿貴妃不敢相信自己這麽就被表哥拒絕了。
她都已經答應了烏雅嬪會幫她恢覆封號，這要是被表哥拒絕了，那她以後的臉往哪裏放。
她也不好意思面對烏雅嬪那麽多天的伺候啊。
“可......”
她還想再爭取一下，就立馬被康熙打斷道：“先用膳吧。”
看著康熙臉上不耐的神情，懿貴妃只好乖乖用膳。
翌日。
烏雅嬪經過景仁宮要進去找懿貴妃時，卻被告知懿貴妃腹中胎兒不適，就已向皇後娘娘了請假，今兒就不去了請安。
她也就只好自己坤寧宮請安了。
烏雅嬪一進到，各種鄙夷的視線便都投擲在她身上，她對這些視線都裝作不覺，挺直腰板向嬪位以上的嬪妃行禮問安。
榮妃與惠妃語氣淡淡地讓她起來。
良貴人見烏雅嬪望了過來，起身對她行了平禮。
烏雅嬪被撤下封號這些日子，最爽的莫過於良貴人了。
作為一樣從宮女成為嬪妃的人，以前她最是崇拜烏雅氏。
這滿宮上下，能從宮女成為一宮主位，想必也就只有烏雅嬪是第一人了。
但自從烏雅嬪被皇上褫奪封號以後，良貴人就覺得兩人的地位也差不多了。
從前需要她彎腰行禮，現在卻只需要微微福下身就行了。
只是今天她發現烏雅嬪看她的眼神似乎又變回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。
見她臉上的笑意就沒停過，便問她：“烏雅姐姐，你今兒有高興的事情啊？”
烏雅嬪搖頭道：“沒有，就是今兒天氣好，心情自然也就好。”
她這些日子也不是沒有察覺到良貴人對她態度的變化。
但就算自己封號被奪，也依舊是一宮主位，俸祿與待遇都是貴人不可比擬的，也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嬪妃。
而貴人就算是有封號，也依舊是上不了玉碟。
也不知道良貴人到底是哪裏來的錯覺，覺得她能與已經平起平坐了。
就在烏雅嬪與良貴人在互相慰問之際。
僖嬪陰陽怪氣道：“烏雅嬪，懿貴妃今兒身子不適，你怎麽不請假，伺候在懿貴妃身側啊？”
此言一出，眾人看向烏雅嬪的眼神都帶著幾絲鄙夷。
特別是兆佳貴人，她就十分不服這個宮女出身又比她晚進宮的人，越過她成為一宮主位。
她出言道：“對啊，自己主子不舒服，怎麽還笑得那麽開心？”
烏雅嬪不能對上僖嬪，但一個小小貴人，她還沒看在眼裏，便沈聲道：“兆佳貴人，本宮註意你措辭。”
兆佳貴人不屑冷哼一聲，就知道柿子挑軟的打，怎麽不敢與僖嬪頂嘴？
僖嬪卻不打算放過她：“烏雅嬪，你還沒回答本宮的問題呢？你怎麽不繼續在景仁宮貼身伺候懿貴妃了？”
烏雅嬪暗自咬牙，看來這僖嬪失寵太久，被人壓著太久了，就踩著她彰顯已經地位。
她回擊道：“懿貴妃身子不舒服，本宮自然是要去看望的，但咱們做嬪妃的，自然也得敬重皇後娘娘，也得先恪守宮規給皇後娘娘請安，才放心去做其他事。”
僖嬪被烏雅嬪這樣不鹹不淡回懟了自己，也只好放棄繼續為難她。
而烏雅嬪覺得自己不久後，就要恢覆封號了，並沒有多於眾人計較。
要不是自己封號被奪，如今那她就是嬪位第三順位，那裏輪得到這些人在踩到自己頭上？
……
請安過後，烏雅嬪便前去景仁宮拜訪懿貴妃。
景仁宮的宮人見烏雅嬪來了，很自然地將扇子交給她。
烏雅嬪看著手中的扇子一楞，她都已經不用伺候懿貴妃了，怎麽這些宮女還將她當下人使喚，當她擡眸望著這二等宮女的眼神幽深了起來。
那宮女被烏雅嬪如此陰惻惻神情嚇到嚇到了，立馬道：“還請娘娘恕罪，奴婢還以為您是來伺候的貴妃娘娘的，就將扇子交給您了。”
現在一切都未塵埃落定，她還不能在景仁宮發作，她收斂眼神，重新掛上笑容道：“沒事，本宮也正好找把扇子。”
宮女笑道：“貴妃娘娘就在裏頭呢，奴婢先告退了，”
烏雅嬪一進到裏屋就瞧見懿貴妃正在鏡子面前梳妝。
懿貴妃從鏡子看到烏雅嬪，回頭道：“你來啦？。”
隨後招呼道：“快過來幫本宮束發。”
烏雅嬪一雙巧手，束得發髻樣式比她宮內任何一人都要精巧，早知道烏雅嬪暗通此道，她就應該早將烏雅嬪調到跟前伺候了。
要是如此，自己也不會白白錯失了那麽一位好用的宮女。
烏雅嬪放下騙子笑道：“好，娘娘。嬪妾這就來。”
她一邊幫著懿貴妃梳頭，一邊看著眼前西洋鏡中的懿貴妃。
每回看到這西洋鏡將懿貴妃的模樣照得那麽清楚，她不由地心生羨慕。
其實懿貴妃這裏不僅有兩三面這樣小的西洋鏡，還有一面超級大的西洋鏡。
都是皇上賞賜的貢品。
她不明白如今自己都升為嬪位了，怎麽還是擁有不了這些令人艷羨的東西呢？
懿貴妃見烏雅嬪盯著自己這塊鏡子看：“喜歡啊？”
烏雅嬪猛地回過神：“嬪妾只是被鏡中的娘娘美到楞神了。”
懿貴妃聞言笑道：“這嘴跟抹了蜜似的。”
烏雅嬪微微一笑，她有心想問自己封號之事，便道：“那個娘娘……”
她剛開了口，就被懿貴妃打斷：“既然你喜歡西洋鏡，本宮就送一面給你。”
烏雅嬪眼前一亮：“真的？”
她終於是擁有屬於自己的第一塊西洋鏡了嗎？忽然覺得懿貴妃對待自己也算是蠻好的。
懿貴妃點頭，然後道：“還有，那個封號之事，皇上沒答應本宮。”
烏雅嬪笑容一僵。
原來如此，怪不得今兒懿貴妃對自己那麽好。
哼，這麽一塊鏡子有什麽用？這塊鏡子能挽回她這一天所受的屈辱嗎？就算得了那麽一塊西洋鏡，僖嬪等人，也只是以為是她盡心伺候，懿貴妃才施舍賞她的。
烏雅嬪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天表現跟個醜角似的，卑躬屈膝那麽久到頭來卻是一場空。
懿貴妃繼續道：“要不，你繼續伺候到本宮到平安生產，本宮定會為你恢覆封號。”
她是真的不舍讓烏雅嬪離開。
因為不知道為何，烏雅嬪照顧自己，除了上回溫嬪有孕見了紅，其餘時間也只是偶感不適，總體來說她這一胎都好好的，已經沒有像前兩次那樣，動不動就要窩床養胎。
懿貴妃就猜測，這興許是烏雅嬪在的緣故吧。
既然烏雅嬪對自己保胎有用，不管如何，為了孩子，她也得將烏雅嬪留下來。
剛好等她平安生下阿哥，阿哥滿月的時候，她可順勢幫烏雅嬪恢覆封號。
烏雅嬪聞言簡直都要笑了，那麽多天羞辱，她已經是受夠了，她實在是不想再伺候懿貴妃。
“嬪妾是十分樂意繼續伺候懿貴妃娘娘的，只是外頭開始對您有了不好的傳言。”烏雅嬪找了個理由道。
懿貴妃疑惑道：“什麽不好的傳言？”
烏雅嬪想了想：“外頭的人都說您囂張跋扈，竟然將一宮嬪位當成了宮女使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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